2007年8月28日,星期二(GSM+8 北京时间)
浙江法制报 > 第五版:副刊 改变文字大小:   | 打印 | 关闭 
狗的悲剧
柳再义

  一只流浪狗怀孕了,有位市民见它可怜,就在小区给它搭了个窝,让它顺利地产下崽崽。狗妈妈和崽崽们相依为命。附近的居民和小朋友每次经过,就带给它们一些吃的。流浪狗摇头摆尾,很是感激。
  狗不能给人做什么别的事,它比较忠诚,就在小区看家护院。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,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,这连保安都分不清,更不要说狗了。不过它掌握一个原则,遇见熟面孔就不吭声,要是陌生人就叫几声,提醒大家得注意了。
  再聪明的狗,总也不如人灵活。比如半夜里,人们已经睡下,刚好又有生人进来,狗妈妈不晓得压低嗓门,照旧“汪汪汪”一阵乱吠,生人吓跑了,熟人也被吵醒。有个女医生为此很生气,她的睡眠本来就不好,听见狗叫,就更闹心。一个秘密的谋杀计划在悄悄酝酿,可是狗狗全然不知。太阳如往常一样从东方升起,小区里一片宁静与祥和。
  这天中午,怒气未消的女医生带着三个人,把狗窝的门堵住,他们塞入棉纱,淋浇汽油,点燃打火机,可怕的场面发生了。火熊熊燃烧,狗狗凄惨嚎叫,狗妈妈使出吃奶的力气,突破围墙的束缚,率先逃了出来。随后,又冲进火坑去营救它的后代。由于点火者手持铁器阻挠,最终狗妈妈只叼出一只受伤小崽,另一只却被大火无情地吞噬。
  放学回家的小孩,目睹这残忍的一幕,都惊呆了。
  狗妈妈来到女医生家门前声讨,它久久不愿离去,吓得那人不敢回家,直到惊动110,才被带往救护站。此后,小区没有了狗叫,但人们的心却无法平静。
  小狗的遭遇让很多人流下了同情的泪。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生命脱胎成不同的物种,有的强大,有的弱小。强大对弱小的接纳和包容需要善心。强大对弱小的侵犯肆无忌惮,这是利刃的语言。曾经有人拦住女医生质问:“生命难道不值得敬畏吗?”回答说:又不是什么好狗。这恐怕有两层含义:一是指狗的出生血统,非名犬贵狗;二是指狗的生存环境,无家可归的流浪。打狗要看主人。没有主人的庇护,更加容易被凌辱受伤。
  在狗的世界里,是不是也有一套传统礼仪?当狗妈妈无所畏惧地冲进火坑,去拯救它后代的一刹那,是多么悲壮!这种爱与人类相通。在神话故事里,人可以投胎转世。今生为人,来生做牛马抑或是狗。那时,人与狗对望,虽然同在一个地球,却是两个世界。
  人类是万物的灵长,相当于是老大。万物再怎么有理,不能得罪了人。就像那只小狗,在没有离开狗窝时,被烧死了。它短暂的一生,还没有来得及看看世界丰富多彩的模样,就离去了。带着撕心裂肺的哀嚎,它离去了。虽然当地的媒体以“用汽油烧狗,你怎么下得了手”为题进行了报道,自发的群众也举行了纪念集会,但是悲剧还会不会重演!
  几声吵叫就要了它的命。这就是狗的悲剧。